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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闻资讯探秘宠物殡葬:孤独北京以及为孤独而生的北京狗

原创文章 一空网 2017-08-17 9428人阅读


无论一只狗如何度过它短短的一生,死亡总是平等地接待它。那些为宠物倾注了一生之爱的人尤其难以平复。一对母女,因为爱犬肾衰竭死亡反目成仇,互相指责对方延误了治疗。一位主人,每当下雨时都会出现在自己小狗的墓前,静静为其撑开一把伞。一位老先生,没事就提着个小马扎在狗的墓前坐着,坐满半小时就默默离开,第二天再来报到。

安贞医院退休医生马星丽,不愿埋葬自己因尿毒症去世的狗,把它冻在冰柜里长达6年。想它时,她就打开冰柜,擦一擦它脸上结出的霜。如果能认同她流着眼泪讲述的这只沙皮狗生命最后一刻的故事,就很难责备这种行为。在被抱去医院跨出家门的那一刻,本来耷拉着脑袋的粘粘突然挣扎着回头看家。正是这个眼神令她心碎到今天。

在北京,每年都有约22万只宠物死亡,但动物殡葬机构只有13家,40%的人会直接把动物尸体垃圾一样扔掉。而在一家叫宠慕的机构,宠物殡葬服务的人性化程度与人的机构无异。狗是他们火化最多的动物,其次是猫、兔,此外还有鸟、仓鼠、刺猬、龙猫等等。一次,他们帮一位伤心的男士火化了他的“女儿”,一只因感冒病逝的黄金蟒,它烧出来的骨灰漂亮地盘成一圈。

赖亚柃和丈夫两年前失去他们视为掌上明珠的秋田犬毛毛,至今作为“妈妈”她都不敢看它的照片。失去过孩子的人都同意那种痛是终身难愈的。火化那天是个重雾霾天,当毛毛化作一阵青烟飘走时,赖亚柃看到烟囱顶上一小片天空变得透明洁净,一只鸟刚好飞过。

在宠慕,主人会在一间挂满经幡、香花围绕的房间内与他们的宠物作最后告别。大多数主人会抚摸一阵,哭一会儿,留几张照片。极少数人会为他们的爱犬做一场超度法事。一位平静从容的居士曾应邀为一只素不相识的狗做了一场法事,她把甘露水滴在狗的脑袋上,拿着在西藏开过光的石头把狗头围起来,摇着转经筒足足念了一个小时的经文。有些人会惊恐地问李超,为什么他们的狗没合上眼睛,“是不瞑目吗?”而他会解释那是自然现象。有外地人曾坐12个小时火车赶来,但他享年17岁待火化的狗只能邮寄送达,这位主人为狗烧了一栋纸扎的房子和尽可能多的纸钱。一位女士曾要求把小狗的推车也烧了,被拒绝后,她盘算着,“怎么着也得把车给它捎过去。”一位年轻男士在火化自己童年小伙伴时哭得瑟瑟发抖,往日一家人出门散步,这只苏格兰牧羊犬总忙着把分散的他与父母往一堆驱赶,生怕任何一个离群掉队。这只尽忠职守的狗火化后留下的几粒绿松石般的结晶,被他紧紧握在手心。

CEO李超见过的最伤心的客人是一位稳重的男士,他在安慰好自己抽泣的太太、岳父、岳母之后,关上门自己偷偷哭了起来。

宠慕的工作人员不止一次在半夜接到求助电话,一位主人在凌晨3点打电话要他们挖出数年前埋在小区里的狗尸体,因为第二天小区要维修水管。有一位把狗埋在自家窗户底下的女士总梦见狗来找她,问他们挖了重埋能否解决。另一位女士,总是电话一接通就哭着问,“你说,狗是不是被我饿死的?”一只名叫卡卡的狗通常能比工作人员更快打开悲痛的客户的心扉。它曾被救于卡车车轮之下,被截掉了两个前肢,在地板上像鱼一样游来游去。它游到那些客人的脚下,顺势一躺,要求抚摸,那模样能让那些顾客心碎。它很会识别什么人需要它,什么人不。比如它就从来不靠近那些爱猫一族。何其幸运,我们生活的某个部分还值得伤心。在北京,人们但求这一点点既真切又不太严重的伤心。在火化前,有些犬主要求留下点什么,有时是心脏,有时是大脑,最简单的要求是拔下一颗牙齿。一位作家要求保留狗的眼睛和心脏,“让我天天能看见它。”店内的标本师傅郭生只好用福尔马林将它们泡起来。有大约一成顾客会把宠物做成标本永久地留在身边。一位女士把做成标本的猫搁在床头,每日夜里起来都要乐呵呵地跟它说会儿话。只有一位女士认真询问克隆相关事宜。她把狗做成标本搁在它生前的窝里,每日像它活着的时候一样帮它梳头。“老觉得我们家洋洋还在那儿呢。”她收藏起洋洋的一些毛发,并没对克隆一事完全死心。李超每次都要花至少20分钟确认客户了解标本会带来什么麻烦。常见的麻烦是“不像” ——人们忘了生命与标本的确不像。有些客户冲动要做,做好后却迟迟不敢来拿,有的拿回家摆了几天后,又拿来火化。他们认识一位老先生,把心爱的狗做成标本后,塞在床底10年,从未有勇气打开包装袋看它一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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